“没……没事吧！”

卧烟已经结束发呆，赶紧跑了过来，蹲在旁边。

但我没办法给她任何的回应，发颤的喉咙无法发出完整的一个字。

紧紧的咬着牙齿，害怕一丝一毫的动作会带来巨大的痛苦。

我感觉到牙齿在打颤，明明牙齿已经咬紧了。

被火焰吞噬血肉的感觉我实在不想回想起来，那种感觉让我一瞬间就失去了理智。

“……呼——呼——”

现在右手已经差不多失去感觉，已经麻痹了。

相比之下，之前受伤的左手好像复发了，至少伤口破裂了。

感觉到一阵阵刻骨的搔疼。

差不多了……

左手伤口可能已经裂开了，但实际影响应该是不大的。

身体慢慢的起来，尽量不对右手造成影响，左手松开之前下意识一直抓住的右手，撑住地面。

一点点的……

慢慢的……

相比之前想要强行忘记的疼痛，现在左手的疼痛算不上什么，右手才是关键。

逐渐的抬起身体，压在下面的右手已经可以看见，

“还……还好……”

我之前还以为手已经被烧成焦炭，然后被我一压就断裂下去，变成灰烬了。

还好没有变成那副惨像。

只是，它没有一点反应了……

我或许要失去它了。

我忽然这么想到。

恐惧一下子席卷了我的身体，像是跌落到结冰的湖水里，呼吸都被冻结了。

“怎么……怎么会这样……”

卧烟看着我的手，想要触碰却害怕的缩了回去。

她一定是怕一碰就会像已经烧透的木炭一样，变成炭渣吧。

正当我害怕要是手臂提一下，已经焦黑的，看不出一点其他颜色的手，会因此而破裂，因此整个右手手臂也没有知觉的时候，熟悉的感觉传了过来。

像是在心上搔挠一样的感觉，从焦黑的右手传过来。

这是幻觉吧？

我抱着一点点希望，但又自己否定了自己。

已经变成这幅模样的手，除了好好保存以免变成炭灰到处飘以外，还有什么用处？

如此悲观，如此自虐的想到。

像是反驳我一样，又是一阵熟悉的感觉传了过来。

就像是睡觉的时候，把手臂当枕头，然后压麻到没知觉，之后感觉一点点回来的一样。

“这……难道……”

我不敢相信，害怕相信。

害怕那只是我的错觉，只是我的幻觉。

但即使如此，就算都是幻想……

我尝试的感受了一下，和之前空无的感觉不一样，确实感受到了存在。

万一是那样呢？

不知道自己已经截肢的人，错误的感觉肢体还存在。

颤动的神经牵动着那个错觉，想让右手手指动一下。

它……

它居然！

动了！

我的右手动了！

一点点的，每一个手指都慢慢的动了起来。

一个漆黑的手掌，一点点动了起来，然后……

漆黑的手掌掉了……

不，不是。

是手掌上面的黑色东西掉了，黑色的，已经被烧成焦炭的血肉。

我差点被自己吓出魂来。

黑色的焦肉掉下去之后，好像有闻到一点香味，自己的肉香吗？

……

自己说自己的肉香不会变态吧？就像自己不会觉得自己脚有多臭一样。

黑色的掉下去之后，看到的是红色和白色。

红色一点点的把白色覆盖，这个过程十分缓慢。

但即使如此，也足以让我和卧烟目瞪口呆的看着，害怕会影响到它，呼吸也变的消沉。

最后，红色逐渐变成了以往的白色，属于自己皮肤的白色。

整个手掌一点点的动着，我到现在依然害怕那个只是幻觉，小心翼翼的动着整个右手。

最后，我终于可以确定，大胆的确定。

我的右手回来了！

吾的神之右手！

上面的黑色焦炭已经掉落的差不多了，仿佛隔了好几个世纪没见到一样，左手细细的摸遍整个右手。

卧烟也伸出了手，有一点擦伤的手在我的手上从手指指尖，滑到掌心。

不管怎么说，我的右手确实还在，没有变成焦炭。

“这……到底是怎么回事？”

卧烟一边摸着我的手一边问。

她问的，也是我想要问的。

或许我很有当侦探的天赋，也有可能是诈骗师的天赋。

我很快就想到了，也是第一个想到，唯一一个可能。

吸血鬼化。

由人转变为吸血鬼。

吸血鬼，害怕阳光的说法大肆流传。

看着路口外，大街上的阳光，已经没有中午那样刺眼，以往的感觉一定是难以感觉到热的。

那么……

哪怕是可能，也没有任何勇气用右手去试探了，只能是左手了。

左手臂的疼痛已经感觉不到了，手指食指贴着地面，离地面上看见的阳光只有一线之隔的时候，停住了。

做足了准备，随时把它抽回来的准备。

半个食指前段关节伸到太阳下，白色的皮肤显得更加白皙。

一秒不到。

视觉难以反应的时间，黑色变成白色。

视觉比触觉反应要快，这时候才得到了切身的体会。

第一时间把手抽了回来，之后才感受到高温，像是烟头掉在上面一样，先是烫，之后才会传来痛觉。

十指连心啊，更别提敏感的指尖了。

面色僵硬着，不敢触碰，按照之前的情况应该是会愈合的。

像是煎中药的疼痛几秒后，终于冷却了下来。

黑色的表皮焦炭轻松的就被扣了下去，下面是和之前无异的手指头。

实际上我对现实中的吸血鬼了解的并不是很多，吸血鬼化也只是道听途说，网上的道听途说。

而我现在这样估计都是莫子石害的。

这让我想起来了一个关系。

“那个……我说，卧烟，现实中的吸血鬼你知道多少，我看你和莫子石……不……没有其他意思，只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。”

啊呀，大脑还没完全恢复过来，说话经过大脑也没用。

“如果不想说的话，也没关系。”

其实稍后去医院应该也是一样的，总是有专家医生有精通这方面。

但实际上我还是想让她说的，现在我渴望知道过程和结果，也就是真相。

“没关系，我愿意说，只要你想知道的，我全会告诉你。”

“没到那种地步啦……不过你的眼睛很好看啊。”

说完这句话，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心跳似乎快了起来。

“……谢谢。”

卧烟说完谢谢两个字之后，就沉默了。

聊天鬼才说的莫非是我？

我之前还一直嘲笑别人，这是报应吗？

因为我也沉默了……

最后打破沉默的是江卧烟。

“莫子石，我并不认识他，今天是第一次见到，也是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，也正是因为这样，才会被骗……啊！……不好意思，说了无关的话。”

“没事。”

我如此说到。

她蔚蓝的眼睛里似乎有笑的波纹，而波纹的中心有我的倒影。

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头抬起来了。

“吸血鬼和吸血鬼化，这方面我虽然算不上专家，但也是有了解过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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